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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追风筝的人》:到底要怎样才能获得救赎和希望?
发布时间:2019-06-13   点击:   来源:原创   作者:赵美雯




“我成为今天的我,是在1975年的某个阴云密布的寒冷冬日,那年我十二岁。我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趴在一堵坍塌的泥墙后面,窥视着那条小巷,旁边是结冰的小溪。许多年过去了,人们说着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,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,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。回首前尘,我意识到在过去二十六年里,自己始终在窥视着那荒芜的小径。”

这是《追风筝的人》的开篇段落。在小说的许多地方,作者胡赛尼都说到这个开篇的时段,即便有更多的回忆内容,也都是陪衬,只有这个短暂的时段,“改变了一切”,“造就了今天的我”。

“1975年冬天,我最后一次看到哈桑追风筝。”在地区的风筝巡回赛中,这个从童年至今的忠实玩伴兼仆人(实际上是兄弟),为了拿回那只被我最后击败的蓝风筝,忠心耿耿、毫不动摇的12岁的哈桑“为你,千千万万遍”地消失在街角,却被当初为了救我而得罪的少年流氓阿塞夫强暴!我亲眼目睹了全过程,却没有胆量和勇气“冲进小巷,为哈桑挺身而出——就像他过去无数次为我挺身而出那样。”

“结果,我跑开了。”

尽管“1975年那个冬天剩下的那些日子在我记忆里面十分模糊”,但我、哈桑(以及哈桑的爸爸阿里)又怎么能真正忘却那种吞噬心魂的痛苦。

确实这样。时光有代谢,这种痛苦的记忆却只会更加深刻。能在巨大的痛苦中获得解脱的人,相对还是比较少的,除非能够用行动洗涮一切罪恶。成年之后的阿米尔,始终无法原谅自己当年的背叛。即便他为此赶走了哈桑父子,为此到了美国期待重新生活——这一切都无法让他忘却。

阿米尔最终又回到了家乡,“那里有重新成为好人的路”。回来后,他却意外得知,当年自己眼睁睁看着被猥亵却没有勇气施救的哈桑,其实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。而如今,哈桑已死——为保护阿米尔的家园而死。此时,家乡被塔利班统治,哈桑唯一的儿子索拉博(也是阿米尔的侄子)被塔利班头目,就是当年猥亵过哈桑的阿塞夫带走了,阿塞夫同样将索拉博视为娈童,把他强暴了。

阿米尔唯一能做的事情,就是救出索拉博。内心一直胆小懦弱的中年人阿米尔,最终冲破了内心的牢笼,直面欺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阿塞夫——强壮凶残的阿塞夫要求羸弱的阿米尔必须打赢他,才能带走索拉博——他选择了即便付出生命代价也要救索拉博的做法。被打到遍体鳞伤、奄奄一息的阿米尔,在索拉博的帮助(用弹弓打瞎了阿塞夫的左眼)下,最终侥幸带着索拉博逃出了生天,历经波折回到了美国。

然而,救赎从来都是困难的。救回了索拉博,但是索拉博所遭受的伤害,让这个孩子陷入了严重的自闭症。小说的最后,也许风筝能够成为解开自闭的一把钥匙,但却也只是一个渺茫的希望罢了。

有些让人后悔的事情,永远无法补救——尽管,阿米尔在救出索拉博的事情上表现出了勇气和担当。小说中写到,当被阿塞夫痛打的时候,阿米尔感觉到那么多年的自责愧疚得到了释放,或者说他终于敢面对了,他的灵魂获得了救赎。然而,这不过是一种暂时的错觉。对阿米尔而言,他一直在寻求一种救赎,但是无论做什么,他都无法真正救赎——他的救赎不过是基于自己的那一套逻辑的救赎,源于生命之被动。他的罪责,他的那种黑暗、必须得到安抚的内心,需要找到一个发泄之处。

譬如,当阿米尔认为自己获得精神救赎的时候,哈桑和索拉博的人生悲痛,能够得到逆转吗?

其实,救赎,或者说忘却痛苦,才是目的。至于这个过程中已经遭受到的羞辱和伤害,也许只是每一个人的命运。鲁迅说,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。面对悲剧人生,哈桑父子真是活得非常艰难。

不过,胡赛尼创作这部小说的首要原因就是这个词:救赎。

他认为,赎罪并不等于真正获得幸福,还需要走很长的路:尽管哈桑和索博拉都付出了巨大代价,但是他们和阿米尔、阿米尔的父亲等人都在努力地更有勇气地面对真实的生活——这其实也正是阿富汗这个国度的深重灾难和希望所在。也许吧,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,有的人生来就是为了受苦受难。

当然,小说对救赎的呈现,也是对当今社会的质询:即便在今天的社会,我们真的能够过得更好吗?人类到底要怎样才能重获希望和自由,远离苦难与罪恶?螺旋还在善生,正如泛起的沉渣最终还会落下,时间仍然值得相信,尽管它在不断交叠中掩盖了诸多真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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